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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老 寻找父亲的“恋老者”:孤单追逐夕阳

导语:本文为《镜像》第一部独家非虚构作品,版权所有,任何媒体和个人不得擅自转载。文字|郭航古川和夫人并排走下楼的时候,阿仁哭了。古川已经六十岁了,但是他穿着一身帅气的西装,面容清秀,精神矍铄。他有着多年优秀

本文为《镜像》第一部独家非虚构作品,版权所有,任何媒体和个人不得擅自转载。

文字|郭航

古川和夫人并排走下楼的时候,阿仁哭了。

古川已经六十岁了,但是他穿着一身帅气的西装,面容清秀,精神矍铄。他有着多年优秀生活培养出来的尊严和魅力。他和妻子之间没有亲密的动作,甚至他们也不太亲密。他们只是肩并肩地走着,阿仁无法抑制来自其中的悲伤——他意识到了某种障碍般的隔阂,躲在树后让他一生都难以跨越。

阿仁痛哭出声,引得东京富人区中来来往往的行人用惊异的眼光注视他,而他被情绪淹没,已无力气顾及其他,脑海中唯一剩下的念头是:幸好古川并不认识我。

任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相反,他意志坚定,行动有力,有时显得过于冷静。但古川对他来说终究是不一样的:当同龄的男孩被年轻的女孩迷住时,在阿尔金的梦里出现的是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银发老人的形象。这种心态叫“爱老人”:做年轻人或成年人只能感受到老人的性吸引力。

“我却爱你备受摧残的容颜”

阿隆第一次看到古川的照片是在2008年。古川是“圈子”里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完美情人,也是论坛讨论的焦点,阿隆就是其中一个被他的翩翩风度惊艳到的人。

1901年,精神分析学家理查德·克拉夫特·埃宾把拉丁文中的“老人”和“爱恋”拼在一起,给这种喜欢老人的心理起名为“恋老”,将它归类为一种性欲倒错。然而,因为数量稀少,对它的研究寥寥无几;它的成因和具体表现,在学理上也缺少定论。

作为一个小男孩,他对老年同性的仰慕,让阿仁和他的“朋友”成为这个小群体中比较独特的一部分。他们所爱的老人年龄从45岁到75岁不等,有的从大众的眼光来看相当普通,有的甚至因为衰老而显得憔悴或邋遢。然而,老年人聚集的论坛形成了一个自由的世界,一方对人类来说是不够的。银发,赘肉,皱纹...那些被岁月侵蚀的痕迹,在他们眼中闪耀着独一无二的金色光辉。

怀着靠古川更近的愿望,经过几年苦读,阿仁拿到了日本研究生的录取通知。某次,古川将出席一场商界会议,阿仁从公开信息中搜索到开会地点,在会场外从两点等到五点。会议结束,身着整齐正装的商业人士们春风满面、相谈甚欢,按照惯例去向下一个娱乐场所,而阿仁拦下身边的出租车,像是007电影那样嘱咐司机:跟上前面那群人的车。

酒局直到深夜才散场,一直等着病恹恹的阿隆终于如愿以偿。他一路颜面尽失,但他终于知道了“男神”探险队的大致地址。

同样是惦念着“不可能”的人,相比起来,唐凌就要保守谨慎得多。他在军训时就喜欢上了大学的班主任老周,但直到毕业的四年时间里,都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很痛苦,就好像一块肉放在面前,”唐凌说,“你看得到,但是却得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去吃。”

老周眉毛粗,鼻子圆,身材胖乎乎的。他长得有点像香港电影明星“肥猫”郑则仕。当他笑的时候,他的眉毛变窄了,看起来温暖而善良。按照传统的主流审美,老周对异性并不是特别有吸引力,但唐玲第一眼就觉得心动了。“我是颜控。”唐玲开玩笑说。

恋老圈的审美因人而异。唐凌偏爱胖一点的,他觉得这样“看起来比较和善”。在圈子里,这种心态似乎也很普遍,中年发福是件许多人避之不及的事,但不少恋老年轻人眼中,凸起的肚腩却是富有魅力的特征。老周的肚子圆鼓鼓的,就让唐凌时常“想要抱一抱”。

老周无意中听到了唐玲和同学们的争论,非常钦佩唐玲,请他当班长。唐玲受宠若惊,努力工作了整整一年。在这一年里,他全身心地投入到每一件事情中,上课期间经常在办公室里花时间,在复杂琐碎的文件资料之间为老师做义务劳动。因为强硬的管理风格,唐玲得罪了几个同学,同学们都很奇怪,甚至主动挑衅。唐玲想到了老周,一个个忍了下来。

老周看唐凌辛苦,又知道他家庭贫困,时常把教工饭卡丢给他让他买晚饭,但唐凌一次也没有用过。他总是先打一份普通盒饭,再跑去高级点的窗口,给老周买碗通常学生舍不得买的养生粥——全都用自己的饭卡。唐凌知道老周总是不吃晚饭,所以特意买清粥小菜,希望他能多吃一点。

有一次老周发烧来上课,一天晚上拿着热水瓶,唐玲又心疼又担心。下课后,老周从教学楼踏上班车,从教室跑回五楼宿舍,拿了体温计和感冒药,跑到学校门口给老周。唐玲担心老周会拒绝,连体温计都用酒精消毒了。他红着脸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对老周说:“晚上温度计睡枕头底下;睡前吃百福宁;每4小时测一次体温;有什么事记得通知班长,不要勉强自己。”

看到老周尴尬地连连道谢,唐凌才意识到,这些叮嘱出现在两个成年男子之间显得十分突兀。他后悔自己有些热情过头——他向来谨慎,就是不想给老周添麻烦,也不想陷自己于什么难堪的境地,但刚刚情急之下全都忘了。

大一快结束时,老周向唐玲承诺,如果他努力学习,会分配到一份高质量的实习工作。唐玲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我当班长只是因为喜欢老周,想帮忙分担工作。是不是贪图实习的机会?”唐玲没有出声,但是在老周提议的下一份班干部名单中,其他人的名字都被填在了班长的位置上。

唐凌决定从迷恋老周所可能带来的危险中逃离,阿仁则希望能更加靠近。得知了古川的住址,阿仁开始时常到楼下找机会“偶遇”。古川喜欢赌马,阿仁特意跑到赌马场去问古川相关问题,一来二去,古川渐渐记住了这个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古川待人随和热情,两人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成为不远不近的点头之交。古川过生日的时候,阿仁选购了东京美食协会评为第一的曲奇饼干作为礼物,小小的一盒,就要几百元人民币。为了在特定的日子寄到,他又掏了一笔不菲的邮费。阿仁选择这个礼物,是因为顾忌到古川有妻有子。“一个同性恋送去的东西,留在身边太长时间总是不好。”阿仁想,他希望古川可以把饼干尽快吃掉。

在阿仁正式加入公司的当天,古川邀请他吃海鲜庆祝,并送给他一张1万日元的购书卡。酒是热的,未来在望。阿仁似乎看到了一些曙光。辗转反侧了一夜,在邮件中,阿仁告诉了阔川自己长久以来的爱情,但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复。过了一整天,阿仁明白了一些事情,主动发邮件道歉:够用的纸已经破了,但两人的关系并没有朝着阿仁期待的方向有任何进展。谈及图书馆的工作,阿仁忍不住拥抱了库川,因为安静的环境,库川默默挣扎,略带抗议。阿仁默默拥抱了一会儿,终于不得不主动放手。

从初见古川到相识、共事,生活平静而原地打转般继续。某次坐地铁的时候,没有特意设计,却真的偶遇了古川。阿仁喜出望外,掏出手机要求和古川自拍留念。镜头里的一老一少,古川笑得慈和而腼腆,阿仁也大大地咧开嘴巴——当阿仁回顾这十年时光时,这竟然是两人间最快乐的记忆了。

不完美的结局

在遇到老周之前,唐玲和老祁有过一段两年的感情。老齐是工程师,没有家庭,风趣,直爽,易怒。在工地干活时,老齐晒伤了左脸,留下斑驳的疤痕,肤色不均。唐玲对社交软件第一眼就不喜欢。老齐主动追求,说要去看看他。那时,唐玲还在上高中,住在一个交通不便的小山村里。他认为一个陌生人不可能一路过来。为了摆脱老齐,唐玲在社交软件上留言:“好,那你来。如果你来,我会去车站接你。”

第二天老祁就到了。他风尘仆仆,腰间一个军绿色挎包,两手空空,身上只穿一件皱巴巴的圆领T恤和牛仔裤。他大咧咧地拍唐凌的肩膀:“你把路线给说错了,我要打你屁股。”

唐玲被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惊呆了,但他愿意“原创”,不得不拿出自己攒下的钱买了一部手机,邀请老齐吃饭住宿。他们逛夜市的时候,老焦买了好几件衣服。唐玲问他为什么不带一些。老焦笑了:“你出来玩带什么衣服?”

两人很快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的每个月,老祁都会来见唐凌一次。老祁做事干脆,什么事情说干就干,经常拖着唐凌尝试各种新鲜事物。唐凌怕水,老祁偏拽着他去玩漂流。刚刚下过雨的龙颈河,河里泛着黄泥,唐凌看着一阵阵犯怵,但老祁却相当兴奋。他带了相机让唐凌给自己拍照,还故意左右摇晃小艇,将唐凌吓得脸色煞白。漂流到一处水沟,皮艇真的翻了,喝了几口泥水后,唐凌被路过的一对游客救起。惊魂未定的唐凌爬上岸,四处找人去问:“有没有看见我的叔叔?”所幸老祁水性很好,当他拖着皮艇重新出现时,唐凌内心全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老齐嗜赌成性,下班后经常会遇到两三个“卡友”,在牌桌上大打出手。唐玲多次劝他戒掉这个坏习惯。老齐答应下来,郑重承诺。本来打牌,老齐无事可做,只好去看阿姨们跳广场舞。再次见面,老祁扭动着微胖的身体,笨拙却学会了几个舞蹈动作,证明了他没有再赌,让唐玲捧腹大笑。

恋老圈子里有本蜚声圈内的“名着”《爱人随风而来》,最初发布在小说网站“书连网”上。不少读过的人评价都很高。唐凌也很喜欢,反复读过许多遍。故事里的年轻人叫王玉柱,是个出生于山村的青年,他聪颖、敏感、健壮,极富正义感,深恨自己母亲的愚钝和贪婪,又同情木讷无能的父亲。正当他处在精神世界的苦闷孤寂中时,地质学者王芃泽带着队伍来到大山深处考察。王芃泽人在中年,显得成熟睿智、儒雅温和,让刚刚成年的王玉柱第一眼就不能自拔地为他着迷。科考队遇到危险时,王玉柱挺身而出,一只手臂却被狼咬成了残废。王芃泽大受感动,认王玉柱为干儿子,不顾家人的反对、顶住压力,把他带进城里读书。之后的岁月里,两人遇到过重重阻碍,但一直相互依偎、扶持。王芃泽从未接受王玉柱的爱意,但两人早已胜似亲人。

唐玲的人生经历与王玉柱有些相似,但老齐不是他的“王羽泽”。在唐玲高考之前,他们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多。纠纷往往是老齐挑起的,以鸡毛蒜皮的小事开始,以不和告终。唐玲原本设想高中毕业后找份工作,一起生活,但老祁还没准备好进入长期恋情。假期到了,唐玲去了老祁市,把在烟雾缭绕的老棋牌室里赌博的老祁“抓”了起来。

回家的路上两人一直无话。老祁重新开始赌博,让唐凌感到绝望。

晚上两人并排躺着,老祁的手机屏幕亮起,唐玲瞥了一眼,上面是其他年轻男生发来的肉麻情话。唐玲在老齐家住了几天,最后一天晚上喝醉了,跪下来求他不要感同身受。唐玲第二天起床,喝醉后什么也想不起来。老齐一个个跟他重复,最后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唐凌的第一段爱情到此宣布终结,而身在日本的阿仁,也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渐渐有些疲倦和失望。在他面前的,是一种恋老者经常面对的进退两难:痴心的守护换来回应的希望渺茫,而想到就此放弃又难以割舍、太不甘心。他在微博上建立了帐号,分享自己在日本的生活、见闻和在街上遇到的“优质”老人。“我是读法律的,我知道分寸,在公开的场合拍照不会违法。”阿仁解释说,“就像国内也有好看女孩子的街拍一样。我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

阿尔金无意伤害他人,但仍会有负面甚至攻击性的观点闯入视野。有外地人不小心点进了阿隆的微博,发现里面的内容让人无法接受,称之为“恶心”或者“重口味”。有时候主页被营销号发现转发,会引来很多围观。知道人多,账号总会被举报封禁。“我不想伤害任何人”,罗本不太擅长言语,只是反复强调这句话。“希望别人能理解我们。”

圈子的外部有各种阻碍和不理解的异样眼神,圈子内也不乏欺骗、混乱和自甘堕落。又或许这两者本身就是相辅相成的:恋老者身处社会主流的背阴面,择偶面对着重重阻力,不被承认的情感与无处安放的生理欲望,更容易将意志薄弱者推向滥交的深渊;而这反过来又加深了圈外人的鄙夷。唐凌对于圈子的乱象有亲身的体验:他的一位圈内好友,深深迷恋异地而居的情人“老爸”,但对方却总是行踪飘忽、难以联系。唐凌听过好友的倾诉,对这位“老爸”起了疑心,于是找到他的联系方式,将自己照片发去、假意交友。没想到,对方毫不犹豫地通过了申请,并发来一长段内容煽情的甜言蜜语。唐凌将截图发给好友,好友大惊失色而痛苦万分:这些内容,原本是他发给“老爸”的。

对于唐玲深厚丰富的情感需求,圈子的真实情况是如此贫瘠甚至令人厌恶,但与外人的不理解相比,它几乎是他唯一的生存之地。“这个圈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情况都有,但我从来没见过一对夫妻能真正的生老病死。”唐玲说:“当然,可能是我太年轻了。”

唐凌毕业的时候告诉了老祁,老祁主动提出:那来我这边玩玩吧。老祁的家一如既往地凌乱,各色的衣物堆叠着铺满整个沙发。唐凌拉开抽屉找打火机,在里面看到半抽屉未开封的避孕套。两人间的气氛好起来些,老祁主动说:你别碰我,我得了梅毒。 

黑白阳性的测试单打败了唐玲对这段爱情的最后一点想法——他知道这是混乱的私生活的附属品,这在他们中间并不罕见。他曾经和一个保险推销员约会过。对方穿着西装,衣着得体,但他并不害怕今晚让他一个人呆在酒店,因为他“已经和别人约好了”。唐玲觉得很丢脸,对他大喊:“走开。”对方很不解,天真地扬起脸,不明白一向温和的唐玲为什么脾气这么大。

这四年间,唐凌时常在难眠的夜里想起老祁。最初学着抽烟喝酒,也是希望冲淡对老祁的思念。“我不怨恨遇到过老祁,就是为他感到不值。”唐凌在难以对好友启齿的、日复一日的折磨里渐渐意识到,相爱是一种奢侈品般的理想状态,对不受到世俗祝福的人群而言更是如此。唐凌给《爱人随风而来》的作者南无留言:你的故事很好,但并不真实。应该给大家一个正确的价值导向,而不是一种错误的希望。

吹着风的父亲

南无本人也时常有这种感觉。他为当年写下《爱人随风而来》而感到抱歉,觉得书里把爱情拔高到了不该有的位置。他在自己的公众号写道:“爱情是一只蜡烛、是蜡烛上的小小火焰,的确有点亮生活的能力,但是作用有限。照亮精神世界,有更多、更好的方式。”

南武年轻时离家到重庆读书。他的父亲在家乡突然去世,但他的家人没有告诉他这个消息。我姐姐在信中说她和她父亲有个约会。今年她会写一封信,明年她爸爸会写。当他带着各种各样的新年礼物回家时,比如火锅的底料,他意识到父亲已经去世好几个月了。南方没有大土堆,奇怪为什么没注意到。这时,经过几个月的消化,其他家庭成员逐渐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了出来,没有一个人留在楠失去记忆的老地方,伤心又难以释怀。

此后的几年,南无都没有彻底走出父亲离去的阴霾。他每次梦到爸爸,都会拿着本子记录下来——他几乎要怨怪父亲了,为什么光顾他的梦境如此之少,尤其是当年离开人世时,竟然没有以某种方式知会他一声。这种无法宣泄的思念被寄托在了书里:王芃泽于10月5日肝癌发作离世,而南无父亲的祭日正是10月5日。

看着这些爱老人的年轻人,似乎都有这样的特点:“找爸爸”。他们以各种形式失去了父亲,不满足于父爱,于是一路苦苦寻觅,被理想中的父亲形象深深吸引。19岁的小然是圈内人,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年长的男人有特殊的感情:他的父亲小时候出轨,家里很长一段时间只有小然和他的母亲。此外,他的父亲既粗鲁又自私。有一次,为了让小然帮忙做一件事,他半夜叫醒了已经睡着的小然。被拒绝后,他又打了儿子一拳。小然认为,可能是父亲的失职给他带来了今天特殊的情感需求。

阿仁的爸爸则比较“窝囊”。身为那个年代的男子,能赚到的钱却不足阿仁母亲的十分之一,在社会上、在家中都没有什么地位。而成年后的阿仁就偏爱西装革履的老者,因为他们看起来“事业更成功一些”。

“爱老人的年轻人,这种欲望非常强烈。”周歌总结了他看到的“圈子”。“有的是家庭父爱的缺失,有的是后天对成熟气质的迷恋。无论如何,这种事情是非常致命的。”如果说爱情对别人来说是黑暗世界里的一支蜡烛,那么爱老人的年轻人就像飞蛾扑火,毫不犹豫地扑向它。“找爸爸”的心态给了他们婴儿般的敏感和执拗,促使他们全心全意地信任和依赖对方,甚至迷失在对对方的迷恋中。在某种程度上,这种闯入千疮百孔的现实的童真之爱,的确是致命的。

南无最新一篇根据真实讲述所写成的小说里面,年轻的小李将恋人当成全部的生活动力,因恋人的背叛伤心呕血,明知无法挽回,却仍偏执般地步步紧跟,使两个人都生活在了追与逃的无尽痛苦之中。

吴楠在写故事时感到悲伤,没有价值,甚至难以理解。他年轻时思维敏锐,力量薄弱,经常情绪低落,期待成熟睿智的中年人出现拯救他,但他不再热爱老年。用他自己的话说,一方面,随着人慢慢长大,心态变强,这种需求会变少;另一方面,爱只是爱,不能对它寄予太多额外的希望。世界上有多少个王洪泽?过度渴望的寄托往往落空,伤人伤己,以悲剧收场。

小说里,2005年10月5日,王芃泽病逝,留下王玉柱一个人面对永恒的思念。这样一个令无数读者伤心落泪的结局,南无反倒不觉得是悲剧。他在最初构思这本小说的时候,脑海中只有一头一尾两个画面:开始的时候,柱子弱小、苦闷、孤独,内心压抑而充满愤怒;结尾的时候,柱子强大、平静、坦然,仿佛已经看穿这个涌动着的世间和世上的一切道理。青年柱子为未来感到迷惑和恐惧时,王芃泽告诉他:“你将是一个不为名利诱惑,不被道德困扰,遵从自己内心感受、来去自由的人。有一天你会摆脱所有的压力、烦恼、胆怯、怨恨,你将会觉得人生很快乐。”故事的结尾,王玉柱真的成为了王芃泽在梦里见过的那个人:他独自走在西北群山的广袤荒野里,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可却面带笑容,毫不在意环境的恶劣。他失去了信仰般挂念了半生的王芃泽,却从他身上得到了永恒的宁静、安然、无穷力量。

南武年轻时患有抑郁症。他在复述《情人随风而来》的故事时突然哽咽,然后问道:“看,我突然想到,这是不是像一个极度痛苦的人寻求自我救赎,治疗抑郁症的过程?”

尾声

唐玲听了南武对这个故事的解释,但很长时间没有声音。

唐凌打算一直隐瞒对老周的这份喜爱,除非很多年后相遇,老周问他为什么不结婚生子,他会说:我的心里藏着一个人。唐凌讨厌“将谁掰弯”这种说法,他知道这条路已经很难,不想再把无辜的人拖下水。唐凌觉得自己像只“孤鹜”,形单影只、身影凄凉,但却偏要伴着“落霞”般的夕阳岁月而飞。唐凌怨恨自己的爸爸——是他常年为生计奔波、很少陪在家人身边,才造就了唐凌今日喜欢老者的心理;但他也理解自己的父亲,时常觉得对不起他:“我在外面又找了别的爸爸。” 

采访的最后,我希望有一天唐玲也能像书中的王玉柱一样感动。“谢谢你,”他说。“这句话就够了,其他的都不用说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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