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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艺术家 深圳口述史 应天齐:深圳对当代艺术家有很大的吸引力

导语:英天奇安徽芜湖人,曾结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曾任深圳大学教授、西安美术学院客座教授。早年从事木版画和水墨画探索,独创应氏水印版画技法,作品曾获得文化部及中国美协大奖、日本 - 中国版画奖励会金奖、当代版画

英天奇

安徽芜湖人,曾结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曾任深圳大学教授、西安美术学院客座教授。早年从事木版画和水墨画探索,独创应氏水印版画技法,作品曾获得文化部及中国美协大奖、日本 - 中国版画奖励会金奖、当代版画杰出奖与贡献奖等。作品《西递村系列》为英国木版基金会、大英图书馆、中国美术馆馆藏作品,奠定了其在中国画界的重要地位。2000 年始转型于油画、当代艺术的探索,2011 年至 2013 年连续三次参加意大利威尼斯建筑和艺术双年展,并成为华人艺术界首位以个展的方式进入该展的艺术家。

深圳是一座现代化的城市,也是一个适合发展现代艺术的基地,来到深圳后,我在创作生涯中将深圳作为一个重要的生活基地,以一个艺术家的触觉在对现当代艺术的探索中关注现当代文化和深圳本土文化。通过生活在深圳,结合自己在这个城市的生活经历,创作了一系列以中国传统文化元素为载体,在时代大文化背景下的作品。

口述时间

2019年5月28日上午

口述地点

星河丹地e区

本期采写

深圳晚报记者邱志东实习生林梦歌刘琪

很多人以为我的 " 西递村 " 系列版画是赞美古民居有多美,其实这是一个美丽的 " 误会 "。

很多人认为我的“西递村”系列版画赞美古民居之美,其实是一种美丽的“误解”。

▲ 2018 年应天齐带领嘉宾在 " 应天齐西递村艺术馆 " 观摩画展。

父亲是艺术领袖

1949 年,我出生于安徽芜湖。我父亲应行是一位传统文人,写书法、画国画。在我 5 岁的时候,看到一本杂志的封底,那是法国画家米勒的油画《小鸟的哺育》,其实我看不出有多好,但父亲告诉我这是法国的一位大画家米勒画的,当时他的神情很庄严,让我永远记住了那一幕。多年以后,我去了法国,特意去米勒的故居游览,还画了一幅速写,仿佛是对当年父亲埋下的那颗艺术种子的最好回应。

有时候爸爸在画画,我就侧躺着看。我父亲会画风景、花鸟,石头和渔船都在少数作品中。我觉得很神奇。看多了觉得痒,想画画,爸爸就鼓励我画画。到了初中,我对艺术有着强烈的渴望,父亲经常指导我。他经常教我,一个人必须有一门手艺才能安定下来。既然喜欢画画,我就想尽一切办法去学。

后来我担任芜湖市二十二中学的美术老师,画画的热情却没有半分衰减。每天下午四时上完课,我就提着箱子出去画风景,每天一张,风雨无阻。冬天画雪景,太冷了,笔都冻在水里了,蘸不了颜色,学校一位化学老师告诉我可以往水里兑一点酒精。第二天雪还没化,我赶快兑了酒精就画,效果很好。那时候没什么卖画、发表的想法,就是喜欢,就是对风景画很痴迷,很单纯。

西递村系列版画让西递村更加出名

1986 年,我到中央美术学院学习木版和铜版,创作的水印版画《冷香》入选了 " 第九届全国版画展 ",同年在安徽屯溪参加第二届中国版画家代表大会,我第一次步入西递村,这是一个在皖南深山里面的美丽村庄。当我从现实生活中突然步入这一片恬静优美而封闭的村落,它所呈现的古朴、典雅、沉静、至美使我震撼。每当我将全部身心沉浸在这冷峻肃穆的意境之中,一种十分熟悉的孤独恬淡之情便轻轻地袭来,世俗的纷扰、人际关系、社会网络和由此引起的种种烦恼,都悄悄地消失在一片宁静之中,使我从心底里升腾起一种舒心的旷漠之感。

在接下来的八年里,我多次去西递村体验生活、采风、画画。在西递村村民的心目中,我已经是其中一员。通过不懈的追求和探索,我完成了西递村系列版画。

我万万没想过我的画能使一个村子出名,我画的是对整个皖南村庄的印象,就以其中一个叫西递村的村庄命名,作品叫 " 西递村系列 "。经过媒体的多次报道,西递村很快就名闻天下,后来又被录入了联合国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保护名录。

走在改革开放的前列

1995 年,西递村建起了 " 应天齐西递村艺术馆 ",永久陈列我的《西递村系列》版画作品。很多人误以为《西递村系列》版画是赞美古民居有多美,其实这是一个美丽的 " 误会 "。当时正值新中国改革开始之初,我感受到了整个社会开始有了一种开放的姿态,但当我看到西递村 " 四水归堂 " 的徽派民居建筑,还有雕刻得很漂亮的牌坊,上面表彰的节妇烈女多达上千人,我认为它是一种自我、封闭的态度,这种时代开放和历史封闭所表现出来有意思的文化态度,是我所关注的,我们面对中华的传统文化应当有自己的思考。就是带着这样的态度,我创作了《西递村系列》版画。

我曾经不赞成西递村的封闭状态,但后来西递村因为我的版画而出名开放,从一个安静的村庄演变成了旅游胜地,很多游客都去了,文物保护也没那么好。突然觉得为什么经济发展要忽略传统的东西。有一段时间我觉得最好不要换西递村,没人去是最正确的。当时我矛盾重重,以至于有一段时间不舒服,甚至停止画画,被诊断为抑郁症。慢慢地,我觉得自己不能再沉浸在西递村的圈子里,而应该走向改革开放的前沿。

我觉得新世纪钟声敲响的这一秒钟,我和深大的学子一起去完成这个东西,它象征着我们对未来的一种希望。

我想这一秒当新世纪的钟声响起,我会和深圳大学的同学们一起完成这件事,这象征着我们对未来的希望。

▲应天齐作品《砖魂》。

学生的想法给了我创造性的灵感

1998 年,我调入深圳,在深圳大学任教,并继续从事艺术创作。其实一开始我是不愿意到大学当老师的,因为我觉得教学会耽误很多时间,影响我的创作。但当我从事教学以后,才明白要搞好教学就要梳理自己的艺术脉络、艺术主张和文化主线等,而我过去只是创作,没有进行梳理。此后,在梳理的过程中,我发现了前进的方向,学生的想法也经常给予我创作灵感。现在回过头看,在深大任教这段经历对我的艺术生涯影响还是很大的。

2000年1月1日凌晨,世纪之交,我和500名学生用自制的木锤砸碎了11个巨大的黑框眼镜,并搓成了版画。从1999年到2001年,我完成了三次行为艺术《破黑-零行为》,在业内产生了很大的反响。

我觉得新世纪钟声敲响的这一秒钟,我和深大的学子一起去完成这个作品,它象征着我们对未来的一种希望。

民间艺术在深圳备受关注

2003 年,我受邀成为西安美院的客座教授。工作之余,我和西安美院成文正教授一起下乡采风,由此结识了一批做剪纸、皮影、木版年画、混塑、刺绣的民间艺术家。看到古老的民间艺术在这片土地上展现着顽强的生命力,让我感到十分震撼。通过深入了解,我萌生了将这些民间艺术家请到深圳博物馆办展的念头,我想让这些民间艺术家为深圳人展示他们的祖传绝技,同时我也想借此看看传统民间艺术和现代都市文化撞击后的效果。

我想和这些民间艺人做一个联合展览,展览的内容是“大剪纸”。我设计的大剪纸是用木块做的,每块都有两米多高,颜色是红色的,还有刻空的图案,很像徽州的剪纸和木雕窗格。我想把大剪纸一张一张地摆放在最能体现深圳现代化、国际化的地方,大道旁,景区前,大企业门口,繁华的商业区,唤起深圳人对中国传统文化和当代前卫艺术的关注。

2004 年春节,我在深南大道旁和中国民俗文化村门口等大型公共场所,做了名为 " 大剪纸 " 的大型装置艺术,剪纸里,是一位镂空了的清代女子站在西递村的窗格里颔首沉思,引起了市民极大的关注和兴趣。

2005年春节,我把“大剪纸”搬到了市中心的中信城市广场。几幅巨大的红色剪纸高高地立在银灰色背景的广场上,色彩跳跃,气势非凡。大棒烧烤架里的陕北农民过年的民俗突然放在市中心,让深圳人嗅到了过年和家的气息。这个装置不仅仅是为了烘托节日的气氛,更是通过将窗花放大几千倍来展现一种传统的震撼,让每个人都能回忆起我们的传统文化是多么的美好、伟大、强大。

从对话观澜到对话万科

观澜老街是客家历史、经济、文化、民居的活博物馆,是深圳历史上仅存的“四大名市”之一。清朝时是中外货物交换的中转站,被称为“小香港”。有15个碉堡,100多家商店和数百栋住宅楼。看到这些清代中期至民国时期的精美建筑保持了岭南客家旧货市场兴盛时期的布局和风格,不禁感叹,但当时的人们并不太明白保护这些古建筑和历史遗迹的意义。因此,我想与当地政府联合起来,拯救现代文明的遗产。

2006 年 1 月 19 日,在观澜街道世纪广场上,11 幅古代女子大剪纸围绕广场一周,用 " 传统 " 包围着 " 现代 "。而在观澜老街和老围内的两座两百多年历史的大碉楼也被我用大型剪纸从上而下包裹住,用 " 传统 " 来吸引人们注视 " 传统 "。通过传统和现代的强烈对比,我对现代人居和生存环境提出了思考和质疑。这种以现代艺术的装置、行为艺术的方式,提出了文化上的思考,也引起了学术界、新闻媒体和深圳市民的极大关注,为文化观澜创造了一个非常具有品牌效应的城市话题。后来,观澜的客家围屋以及它悠久的历史遗迹,全部被保护起来了。

2007年春节,我把目光从客家围屋转向现代社区,由此产生了春节期间在万科五园展示当代艺术活动的设想。本次艺术展除了我创作的“大剪纸”和版画展,还收录了陕西艺术家郭庆丰的《人生旅行》、广西艺术家安海峰的《魔方》等著名装置作品,共同为深圳市民诠释“城市生活方式的艺术对话”。

我的《大剪纸》行为和装置艺术在深圳展示大多都在春节期间,我将这一作品赋予全新的艺术内涵,将新春佳节这一万众关注的公共时间和我对当代生活的反思以及质疑连接,从文化角度对当代生活提出警醒。

我是一个在传统艺术和现代艺术中游走的画家,一个毕生致力于将传统文化转化为当下语境的学习者。

在威尼斯双年展上举办个展

2012 年,我以《世纪遗痕与未来空间》为主题,受邀于第 13 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举办个展,成为中国首位受邀参加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举办个展的华人艺术家。威尼斯双年展是国际艺术界唯一横跨三个世纪的双年展,与德国卡塞尔文献展、巴西圣保罗双年展并称为世界三大艺术展,而威尼斯双年展其重要性在三大展览中排行第一,在国际间有着 " 双年展之母 " 的美誉。此次展览我以 " 世纪遗痕与未来空间 " 为题,为该展览创作的《砖魂》《黑室之二》等大型装置作品,以及《自诉》等影像作品。

其中,站在展厅的大型装置《砖魂》是我在痛惜文化消失和没落的基础上创作的。20世纪90年代,西递村的一位老人将旧砖送人。据考证,这是最后一块刻有“西递节孝”字样的古砖。《砖魂》是对这块古砖的复制放大,它的材质是我在芜湖古城遗址捡到的无数块清代砖。我把它们用箱子运到深圳,在深圳的工业园区,我用滚筒把它们压成粉末。在我看来,被压成粉末的不仅仅是建筑的灰烬,还有我童年和几代人的记忆。被拆除的不仅仅是废墟,更是一种古老的文化传统。最后将砖粉与土混合,竖立起一块重600公斤、高3.2米的大砖。我把它命名为砖魂。

传统文化存在于每个深圳人心中

我选择带着“预谋”来到深圳。在西递浸淫了8年,是我学习传统文化非常重要的生活基地。深圳是中国现代化的典型案例,是研究现当代文化的基地。到了深圳就走向了现代化,这是我在深圳生活的体验和思考。我的《大剪纸》《对话观澜》《世纪遗产》都是在深圳完成的。如果我不在深圳生活,我可能在“当代”文化中没有发言权。

总有人认为深圳没有文化,特别是没有传统文化。但是,我认为文化并非只是存在于历史古迹、典籍文物中,存在于人们心中的文化才是真正的文化。深圳是一座移民城市,五湖四海的人带着各地的文化聚集于此。也正是因为移民城市的特性,深圳人才能走出了狭隘的地域文化,获得了站在综合立场上审视各种文化的宽阔视野。其实,传统文化一直存在于每个深圳人的心中,只待有人去激活,有人去将它与深圳的现代文化相结合。我认为,文化都是在继承中发展,在发展中继承,谁能说今天深圳所呈现的多元文化在若干年后不是一种传统文化呢?

我们在生活中看历史,历史在生活中看我们。我是一个游走在传统艺术和现代艺术之间的画家,也是一个毕生致力于将传统文化转化为当下语境的学习者。深圳是一座对当代艺术家极具吸引力的城市。只要你愿意去想,去做,这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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